自轉字轉。

第五章

　　林曉依：嗨

　　邱睿綸：妳好

　　林曉依：居然能再見，真是太意外了

　　邱睿綸：我也很意外

　　這個消息送出後，對方卻再沒下文。

　　邱睿綸覺得奇怪，聊天室顯示消息並未被查看過，他想林曉依大概是已經睡了。

　　不過……跟別人聊到一半去睡覺，也是挺奇葩的。

　　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半了，邱睿綸關了電腦，替手機充上電，爬上床準備睡覺。

　　他稍稍回想了過去和林曉依相處的片段，還有今天和許其佑的互動，帶著思緒有點不平的心，睡下。

　　直到隔天六點，準備要出門的時候，邱睿綸才收到了林曉依的回應。

　　林曉依：我很開心能再遇見你

　　他盯著這幾個字，慢慢敲出了回覆。

　　邱睿綸：我也是

　　經過幾天的考慮和許其佑的狂轟濫炸下，邱睿綸終於答應進了籃球隊。

　　對此決定，葉恒表示萬分遺憾。

　　籃球隊的固定訓練時間是二四的早自修，暑輔期間也不例外。

　　星期四早上，邱睿綸跟著許其佑和林曦澤到了操場。

　　雖是私立高中，F高的體育校隊還是不少的，操場上除了籃球隊外，還有壘球、排球和田徑隊，體育館內有體操隊，地下室則是桌球隊。

　　籃球隊的隊長是個高壯的二年級生，外表看來散發著「我不好惹」的氣息，其實非常好相處。

    「呦，新人？」社長拍了拍邱睿綸的肩膀，打量了下這名少年。

　　身高倒是及格，寬鬆的體育服下能微微看見肌肉的線條，在外表上，隊長認為邱睿綸還是挺符合標準的。

　　「嗯哼。」許其佑替人回答。

　　「雖然是阿佑帶進來的，但依照慣例還是得做個測試，」隊長相信隊伍的主心骨判斷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不過流程仍然是要走的。

　　「先暖身吧，等等三十秒籃下。」

　　邱睿綸應了，簡單的動了動身子。許其佑則是照慣例去和林曦澤及其他隊員三對三了。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一跳一跳的呆毛讓邱睿綸莫名的感覺，好可愛。

　　不出意外，邱睿綸順利地通過測試，隊長把他先暫時安排在了二軍，從最基本的運球開始訓練。

　　另一邊，一軍的成員們正如火如荼的三對三。

　　許其佑正被兩個人包圍，心裡快速的合計了下，停止運球，想著反正只是訓練，便把球往跨下一丟欲傳給後方的林曦澤，卻不知怎地錯估了力道，球反彈打到了襠部。

　　「幹——」慘叫聲響徹操場。

　　林曦澤伸手要扶住許其佑搖搖欲墜的身軀，卻已經有人捷足先登——邱睿綸在練習中一直關注著許其佑，見他失誤立刻衝了上來。

　　此舉卻是讓眾人齊齊愣了一會，因為邱睿綸上前的動作之迅速，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許其佑臉色蒼白，冒著冷汗。隊長趕到，叫邱睿綸趕緊扶他去保健室。邱睿綸用手臂環住許其佑的腰，一手搭他的肩，把他半抱著進了保健室。

　　原本在操場中央練壘球的葉氏雙胞胎聽見許其佑的叫聲就馬上注意到了情況，向隊長打了個招呼，放下球棒去關心。在林曉依建議下加入田徑隊的蔡霖婕也跟了去，於是保健室一時間塞進了不少人。

　　「咦？其佑？來來來，我看。」護士對體育校隊的學生都挺熟悉，畢竟大部分已經算是常客了。

　　在護士的指示下，邱睿綸引導許其佑躺到了床上。

　　「哪兒受傷？」

　　「襠部。」林曦澤幫忙回答。

　　護士的臉有一瞬間的不敢置信，馬上拉起床簾開始檢查。

　　一會後，床簾被拉開，護士表情相當無奈。

　　「大腿內側有瘀血，你們哪個去幫他裝冰袋。」

　　葉頤畢竟是女生，而且待在校隊對於受傷已是司空見慣，聽到有需要便輕車熟路的去裝了一袋冰塊，用毛巾包著，遞給許其佑。

　　「外生殖器應該是沒問題，但保險起見還是找個時間去醫院看一下比較好……他到底做了什麼？」護士繼續說，她在學校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這樣受傷的人。

　　林曦澤稍微演示了一下，原本不在籃球場上的葉氏雙胞胎和蔡霖婕都大笑了起來。

　　「你們這群沒良心的……」病床上的許其佑虛弱的咒罵。

　　邱睿綸沒有跟著笑，只是盯著許其佑，彷彿在確認他真的沒事。

　　許其佑把臉藏進枕頭裡，其他人以為是他是被自己蠢到羞於見人，殊不知他是被邱睿綸專注的神情嚇到了。

　　這人哪，真是奇怪。

　　回到教室的許其佑免不了被好好「關心」了一下。怪事年年有嘛。

　　尤其是林曉依，臉上帶著明晃晃的「白癡」二字，偏偏特別假惺惺的第一個來詢問情況，好像真的很擔心他似的。

　　「還好吧？蛋有破嗎？」

　　許其佑看著面前擺出憂心模樣的林曉依，腹誹了句這女孩兒說話怎麼一點也不知矜持，咬牙回應道：「……很好。沒破。謝謝妳的關心。」

　　果然，得到答覆，對方瀟灑地轉身就走。

　　許其佑一個髒話差點罵出來，突然又有人站到了他面前。

　　是楊星，林曦澤的青梅竹馬。

　　許其佑一直不太會應付寡言的人（邱睿綸例外），雖然會一起玩遊戲，他卻跟楊星也沒什麼特別深入的談心過，只知道他文筆不賴。這樣斯文秀氣的男孩子，倒是挺受女孩歡迎，和他搭檔國文小老師的林曉依更是經常性的騷擾他。

　　而此時，楊星說了一句話：「下次打球……小心點。」

　　許其佑想找出任何一絲嘲笑的跡象，但失敗了。不過對方真心實意的關心讓他有點感動。

　　林曦澤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阿星別管他，也不是第一天把自己蠢受傷了。」

　　明明是青梅竹馬，怎麼楊星如此厚道、林曦澤就這般惡劣呢？

　　嗆完人的林曦澤勾住楊星白皙的頸子離開，臨走前楊星還對他苦笑了一下。

　　許其佑一瞬間有種被閃到的錯覺，轉頭向邱睿綸徵詢意見：「你覺不覺得他們怪怪的？」

　　邱睿綸果斷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許其佑在操場叫太大聲，或是冰敷大腿內側的動作太引人注目，總之一整天下來，似乎全高一都認識了許其佑這個人。

　　連一向溫文儒雅的國文老師老坑都問了幾句，讓許其佑羞愧得無地自容。

　　班導朱紫宸更是憑藉和許其佑的三年交情，直接在課堂上借題發揮，就運動安全的方面好好教育了一番。

　　許其佑連球都不去打了，待在教室裡能躲就躲。

　　邱睿綸也待在教室裡，雖然沒有明說，人也只是坐在自己位置上寫作業或複習下一節課的考試，但許其佑莫名知道，他是在陪自己。

　　「誒，邱睿綸，」許其佑叫了一聲，「考我等等的歷史。」

　　歷史老師史咪每節課都會小考簡答題，考上次課程中的重點。

　　邱睿綸點點頭，翻翻課本，問了幾題，許其佑都順利答了出來。

　　他突然沉默了一下，說：「……你可以直接叫我邱睿，之前的同學都是這麼叫我的。」

　　「咦？為什麼？」

　　「因為他們都會念錯我的名字。」

　　許其佑了然。邱睿綸的綸字應該唸「觀」的音，不過一般人第一反應還是「倫」，除了林曉依和許其佑以外，班上的所有人、包括任課老師都念錯過。

　　「好的，邱睿。」許其佑露出小小的笑容，「對了，早上謝謝你。」

　　早上邱睿綸接住他的動作迅速到甚至讓他沒有反應過來，他以為是林曦澤，沒想到是本應在另一個籃框練習的邱睿綸。

　　他該不會一直在注意我吧？許其佑在保健室中、對方專注的看著他時這麼想過，但很快就想到邱睿綸提過他在國中幾乎沒跟人有什麼互動，或許是因為這樣，他才對於自己主動的親近給予相同的回應。

　　邱睿綸聽見他的道謝卻是微微垂下了頭，小聲道：「不會。」

　　不好意思了嗎？許其佑瞧他這樣，嘴角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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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班草之爭（？